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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赵温的兄长,赵谦就不同意。
对于五日的那次大朝,他和朝野所有人一样,都知道这绝非是董卓的心血来潮,他本也想给小皇帝出谋划策,但奈何皇帝并没有召见他。
参划不成,但赵谦一直心系这场封王的风波,他没想到最后会以董旻倒向皇帝而结束。
但赵谦却不踏实,无论是对小皇帝本人还是对董卓,他都不踏实。
小皇帝的侥幸性子他知道,而董卓虽然病重,但虎倒架不散,谁敢小觑他?
所以,他下朝后没有让徒隶送他回府,而是车驾直奔其弟赵温的宅邸。
他知道,小皇帝下一步的动向肯定能从这个弟弟那里知道。
在弟弟的宅邸,他一直等到了傍晚,然后才见到赵温脚步轻快的回来。
其人看到兄长出现在宅邸内时还愣了一下,但很快就遮掩住神色,开始和兄长攀起其他话来。
但赵谦哪有什么攀谈的心,他是真担心小皇帝脑袋一热,然后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。
皇帝太年轻了,做事情也太着急了,他不会真以为董卓已经病到任人欺负的地步了吧?
更不用说,这里面还夹杂着朝廷与几个州地方的矛盾,凉州的牛辅、益州的李傕都是董卓的心腹。
这些地方上的刺史都是实力派,已然在平叛的过程中做大,如果真要对付董卓,这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,关系社稷安危啊!
所以,赵谦开门见山就问道:
“我知道陛下主意正,见不得我们几个老臣保守,但你赵温也是深受先帝厚恩的,这其中的厉害你不知道吗?”
赵谦直呼弟弟其名,可见心中愤怒和丝丝的慌乱。
赵温脸色严肃了下来,沉默了一会,终究还是回道:
“兄长,我且问一句,董卓能恪守人臣之分,但董卓死后,他的女婿、侄子或者还在襁褓的儿子能恪守吗?而到时候大权在握,掌司、凉二州的秦王想要做天子,陛下拦得住吗?”
本来赵谦还是在劝说弟弟,现在被赵温这么一问,自己也沉默了。
其实到了如今的局面,天子再不容董家一门,而董家除了董卓能克制住,谁还能忍住不向前一步呢?
甚至说个阴私的话,那董卓没准也是为后人铺路,他倒是全了汉臣的大义了,最后让他侄子或者儿子做坏人,后面当不当天子不还是人家董家说了算?
从这个角度来讲,陛下的确该早做打算。
所以赵谦的语气也松了一下,问道:
“陛下打算怎么做?”
但这会赵温却不吭声了,直接无视了兄长的这句话。
看到赵温这副样子,赵谦勃然大怒,呵斥道:
“怎的,你也要疑我?”
赵温见兄长真的发火了,这才无奈苦笑道:
“兄长,难道你还不知道失密则不测的道理吗?这件事呀,兄长你还是不要掺和了,就是真的有不测,那也是我这一家遭祸,和兄长是无关的。”
赵谦噎住了,继而怒极反笑,他连连说了三声“好”,就要拂袖而去。
直到走到门槛时,赵谦忽然转身对赵温道:
“当年杨家联合一帮人要铲除宦官,最后结果呢?而现在,和董卓一比,那些宦官们又算得了什么?你多劝劝陛下,有时候越着急越出错。”
说完,赵谦跨过门槛,再不回头。
那边,只有赵温满脸苦涩。
兄长啊兄长,我能怎么办?
陛下在深宫,很多事情只能由我去办,有我办还能替陛下查漏补缺,如我再不办,难道靠董承那些人?
其实就赵温的本心,他当然是不愿意陛下这么快就对董卓下手的,实在是过于冒进了。
如今汉室已经千疮百孔了,本来就经不住再折腾了。东面的关东朝廷是怎么垮掉的?还不是内部几次大乱?
但陛下年轻,很多事容不得老人说话,如果再由那些只会纸上谈兵,而无实际经验的臣子煽动,那汉室就更危险了。
此刻,独自坐在软榻上,几个女婢正按摩着赵温的膝盖。
在宫中和陛下商量久了,膝盖一直跪坐着,这膝盖呀,南面就酸胀。
女婢轻揉着膝盖,赵温脑子也在飞快转动,他在想董承这人到底靠不靠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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