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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林德远的建议下,阇耶诃黎跋摩给自己改了汉名。
“阇”通常念dū。
但如果跟佛教或婆罗门教有关,那就肯定是念shé。
因此他改为姓佘,名叫佘耶诃。
朱康对此大加赞赏,当着占城王公的面,多次夸奖佘耶诃的忠心。
于是乎,那些占城王公纷纷改名改姓。
反正更改姓名又不花钱,直接请求朱康赐名即可。汉族姓名只是用来应付汉人,他们私底下该咋样还咋样,就当是一起哄大明皇子开心。
在宾童龙休整两日,朱康宣布自己征讨真腊的决定。
佘耶诃拿出一张简易地图说:“如果殿下要征讨真腊,不要跟他们在森林里纠缠,从这里沿途攻占城镇,一直杀往他们的王城吴哥,逼着真腊军队自己过来决战。否则的话,他们就会在森林和山岭纠缠,一直拖到炎热的雨季来临。”
朱康指着湄公河三角洲:“这里不去攻打吗?”
佘耶诃摇头说:“那里到处是森林和沼泽,只有许多土著村落,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城镇。我们出兵,应该从更北边的山岭绕过去。”
湄公河三角洲,是从上游一步步开发过来的。
大概到了元末明初,才渐渐开始出现城镇,郑和下西洋之后发展出贸易港口。
而湄公河三角洲得到农业大开发,则是越南和中国移民的努力结果。
先是越南阮朝安置移民过去,把相对容易开垦的土地辟为农田。接着是清军南下,明朝遗民出逃海外,把难以开垦的沼泽地和红树林辟为良田。
“真腊的雨季还要多久来临?”朱康问道。
佘耶诃说道:“三到四个月。又热又湿,将士很容易生病。”
朱康点头:“那就要速战速决了。”
佘耶诃说道:“我愿率军做先锋开路!”
朱康害怕耽误时间,说道:“再给你一千精锐。”
当然不是“给”,而是一千明军协同作先锋。
佘耶诃次日就领军出发,朱康率领大军随后跟进。
在进入真腊国境两日,佘耶诃就占领一座小镇,请求朱康派兵过去驻扎,并把后续粮草调过去一些。
一个叫宋舜明的商贾,经常前往真腊贸易,他随时跟在朱康身边。
来到小镇扎营,宋舜明陪在左右说道:
“真腊的权贵和富人,喜欢抓捕或购买野人做奴仆。野人其实也有土地,也懂得耕种,还要缴纳赋税。但他们不准进城,甚至不准靠近城市边缘。”
“一个年富力强的野人,可以卖几十匹布的价钱。但外人不能随便去抓,必须获得当地贵族的允许。他们称呼主人为巴驼,称呼主母为米巴,其实就是父母的意思。野人可以自行婚配,但不准跟富人行房。”
“有在真腊富人家做客的汉人,如果忍不住睡了这家的女仆,主人便不会跟这个汉人同坐。若有奴仆逃跑,抓回来就会像狗一样拴着……”
这个叫宋舜明的海商,其实对真腊一知半解。
他口中的“野人”,实际上是真腊的“贱民”,毕竟这里的国教是婆罗门教。
而且真腊的贱民也有两种,一种是已经开化的,能够听懂官方语言,这些才可以做奴仆。另一种则为山中部落野人,他们连官方语言也听不懂,这种部落民比寻常贱民地位更低。
宋舜明继续说道:
“许多国朝商贾声称,真腊的百姓肤色太黑,其实这个说法属于以讹传讹。”
“真腊的上等人皮肤很白,下等人因为劳作才被晒黑的。这里也有读书人,不晓得读的什么书,他们的脖子会系一根白绳,就如同大明儒生的衣冠用以区别身份。”
“真腊女童在十岁左右,就要请来僧侣帮她们去除童贞,谓之‘阵毯’。每年四月,没有‘阵毯’的女童,须到官府那里申报,自有僧侣前来给她们破身。这户人家还得准备礼品,否则僧侣会很生气。”
“听说给女童破身并非行房,而是僧侣用手指捅破……”
朱康越听越离谱,质问道:“你在真腊就关注这些?”
宋舜明尴尬一笑。
朱康又问:“真腊百姓过得如何?”
宋舜明说:“真腊跟占城一样,信的是婆罗门教,把人分为三六九等。父亲是匠户,儿子就只能做匠户。父亲是军户,儿子就只能做军户。他们都习以为常了,也不知道反抗,甚至还有世代做乞丐的。不过嘛,信佛的越来越多,佛教徒就不怎么讲究这些。”
朱康点头:“看来还是佛教更好。”
宋舜明说道:“佛教势力在真腊愈发强大,这些年兴建的寺庙,佛寺超过了一半。不仅两教高僧经常争斗,各自的信徒也互相杀伐,打起来动辄死伤几十几百人。”
“报!”
“我军先锋遇到伏击,自身死伤数百,击溃敌军数千。斩首四百余,俘虏二百余。”
“大明将士死伤多少?”
“重伤一人,轻伤十六人,并无阵亡者。”
“知道了。赏赐佘耶诃一把宝刀、三十匹细绢,嘉许他勇猛无畏!”
朱康对这个佘耶诃越来越满意了,虽然是野心勃勃之辈,但只要用起来顺手就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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